案·见|野生动物被“洗白”倒卖警方层层追击跨省解救

四川省雅安市天全县位于四川盆地边缘，是川滇森林及生物多样性基因库，动物资源富集。多种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在此栖居。然而，这样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妙画卷，落在犯罪分子的眼中，却变成了一桩有利可图的买卖交易。

于是，一场打击非法猎捕、购买、运输、销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资源的追捕就此拉开了序幕。

利欲熏心父子配合进行非法交易

经过长期缜密侦查，警方获悉犯罪嫌疑人李某华将在2020年12月3日交易小熊猫的相关线索，并提前进行布控。

为了将交易得来的野生动物“安全”带回，李某华自己乘坐前车“开路”，儿子李某秋带着刚刚从猎人龙某军处购得的三只小熊猫在后车跟随运输。

提起李某华，警方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是个买卖野生动物的惯犯。

早在2006年，李某华就因为收售猕猴入狱十余年。2017年假释期满，同年他因收售小熊猫再次入狱。

警方调查发现，2019年出狱后，李某华与猎人龙某军等人联系频繁，甚至凌晨一两点还在跑车，行车中间不作停顿，这很不合常理。

最终民警确认，李某华联络了从前的关系网，又一次做回了“老本行”。

精准研判两组警力部署一网打尽

为防止抓捕过程中发生紧急情况，警方预先制定了多种方案，兵分两路，缜密部署。因为行动果断、调度得当，民警成功抓获了李某秋，并当场查获三只小熊猫。

现场民警回忆，当时小熊猫表现得很惊恐，“它们蜷缩在笼子里面发出微弱的声音，不让人靠近。”

被解救的小熊猫。天全县公安局供图

证据确凿，另一组民警迅速对李某华实施了抓捕。办案民警冯志远对行动时的情况记忆犹新，“他的神情很紧张，我看到他的手插在口袋里，还止不住地抖，原来他一直在按着口袋里的对讲机，想给后车通风报信。”然而李某华却不知道，驾驶后车的儿子已经落网。

据李某华供述，收购得来的动物并不会被直接转手，而是需要联系下家、等待时机。那么在这期间，动物被藏在哪里？民警在李某华家的养殖场里找到了答案。

冯志远告诉记者，这个养殖场被改造过，想要进入必须“过三道关”。

第一道门外，有摄像头时刻监视着附近的情况。推开第二道门，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普通圈舍。只有在走进第三道门后，才能发现倒卖野生动物的真正窝点。李某华正是以此掩人耳目，从事非法交易。

李某华交代，为了让收购来的动物卖个好价钱，他甚至专门阅读了大量专业书籍，来熟悉这些动物的生活习性和饲养方式。

民警现场抓获犯罪嫌疑人。雅安市公安局供图

此外，李某华等人还一并交代了2020年11月下旬在猎人马某曹处非法收购五只川金丝猴的犯罪事实。获悉情况后，专案组民警连夜赶赴外地，于2020年12月4日将涉案人员马某曹和龙某军抓获归案，并当场查获川金丝猴五只。

抽丝剥茧警方挖出隐秘交易链

这些动物最终会被卖向何处？天全县公安局森警大队大队长王勇表示，李某华从龙某军和马某曹等猎人手中以万余元收购得来金丝猴后，会以数万元的价格出售给外地的私营动物园。

但这些私营动物园并不是产业链的终点。

由于金丝猴的繁育周期长、繁育难度高，如果有需要，部分正规动物园也会考虑以合法购买的方式引入，而涉案的私营动物园正是看准了这个商机。“这些私营动物园会以合法繁育为由，取得合规手续，将非法得来的动物‘洗白’，再以数十万元的价格出售给正规动物园。”王勇说。

被解救的金丝猴。天全县公安局供图

至此，一个横跨多省市，集猎、购、运、销于一体的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犯罪团伙浮出水面。

此后连续数月，专案组民警先后前往多省市，一举抓获犯罪嫌疑人15人，查获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国宝级”野生动物川金丝猴18只、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小熊猫17只，最终全案实现“打团伙、端窝点、摧网络、端链条”的工作目标。

2022年6月1日，四川省雅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该案作出一审判决，犯罪嫌疑人李某华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马某曹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六个月；其余犯罪嫌疑人分别被判处三年至八年不等有期徒刑。一审宣判后，被告人李某华等提起上诉。

近日，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对该案作出二审宣判：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2020年至2022年，公安部部署开展为期三年的打击涉野生动物犯罪专项行动，取得明显成效。公安部食品药品犯罪侦查局有关负责人表示，公安机关将在巩固、深化、打击三年专项行动成果的基础上，将打击涉野生动物犯罪列为“昆仑2023”专项行动的重点内容，为维护生物多样性和国家生态安全、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贡献公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