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他们与死神赛跑

□ 记者 仲崇山

春节假日，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年味十足；热门景区游人如织，热闹非凡。然而，与外面的热闹和闲适相比，医院重症医学科病房（ICU）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医护人员抢救生命的努力一刻也没停止过。

ICU是抢救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与病毒搏斗不见硝烟的战场。除夕晚上，南京中大医院，忙碌了一天的重症专家邱海波抽空与科室的同事们简单地吃了顿年夜饭。随后，他又与同事们去查房、讨论起了病例，过年过节，他最放心不下的仍然是患者的安危。ICU病房内，紧张而又忙碌，医护人员匆匆的脚步声和各种监测仪器发出的蜂鸣音交织在一起。在这里，他们在和死神赛跑。

腊月二十七早上，南京中大医院重症医学科病房内，8点钟交接班开始，护士工作站内挤满了人。“床位、环境消毒做得较好，但不要忘记治疗车、治疗台的消杀。”“这几天气温较低，开窗透气后要及时关窗，防止病人受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用红笔在白板上留言，提醒接班的医生注意……”护士长和医疗组长分别汇报近一周来的情况，不漏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接着，是知名专家黄英姿、杨毅进行归纳总结。

中大医院重症医学科作为国家临床重点专科，不仅要收治南京地区的危急重症患者，还负担着周边地区甚至外省的重症患者的指导、抢救任务。疫情发生三年来，时代楷模、重症医学专家邱海波和副院长黄英姿等带领的团队，总结了“俯卧位通气”“关口前移”“一人一策”“早期预警”等行之有效的抢救方法，抢救了无数重症患者的生命。

“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随时接诊外地转来的重症病人，很可能原有的重症患者还没出去，外地重症病人又转了上来，出现双峰‘叠加’的情况。人人要24小时‘on call’。再忙碌也要按照医疗行为规范处理病情，做到忙而不乱……”科主任杨毅再三叮嘱大家。春节期间，中大医院ICU为了应对可能的双峰“叠加”，针对性准备了三级值班：一线值班、总值班、备班，ICU三级值班的医护人员有100多位。

杨毅告诉记者，虽然社会面感染人数减少了，但不少重症病人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重症高峰仍然会持续一段时间，ICU不能有丝毫懈怠。“很多人有这样的传统观念：春节期间非病重一般不到医院去，有些科室过年也许可以轻松点，但ICU不行，因为来的都是急、危、重患者。这里全年无休，过年过节也一样。”

“大年三十、初一、初二我值班，其他时间我备班。”重症医学科主任助理、副主任医师谢剑锋告诉记者，备班必须随叫随到。“重症医生拼的是勇敢，抢的是速度。”谢剑锋告诉记者，最近不少重症病人陆陆续续从ICU转到普通病房，有些已经康复出院了，但还有70多名有基础疾病的老年重症患者。他说，除救治新冠感染的重症病人，ICU还要接诊各种突发的心脑血管意外的重症患者，越是过节，急诊患者往往越多。

大年三十、初一同样在病房陪着病人过年的，还有护士长李晓青。巡视病房、监督落实各项医嘱、应急物资准备、协调各项耗材和人手……1998年参加工作后，她的年夜饭基本上是科室里吃的。“回了家，我也不安心啊！”这是记者在采访医护人员时，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交接班后，各个医疗组组长分别带着自己的一班人马挨个巡视每一名患者。

“✕✕床，昨晚体温38.5℃，心率120，血压下降了15个毫米汞柱，乳酸指标稍微偏高，已经给予纠酸补液……”

“✕✕床，抗体9.5，潮气量550，氧和指数189，淋巴细胞在上升，肺功能有所改善……”

医疗组长、副主任医师郭兰骐，自新冠疫情发生后就再也没回过老家东北。“今年还是在病区与大家一起过除夕，习惯了。万家团圆时，我们守在病人身边，虽不能与家人团聚，但这样心里踏实些。”

郭兰骐告诉记者，10床是一位70岁的老人，入院20多天仍然昏迷不醒，已经迁延成间质性肺炎了。“前些日子，我们用尽全力‘拉’病人回来，眼看着老人家病情一天天恶化，我们心里那个着急啊……”她说，前天给老人家用上了国内最先进的“体外二氧化碳清除术”，这两天病情稍微稳定些了。

“实在不行，我们还有最后一招，上ECMO（人工肺），一定要帮助老人家渡过难关。” 郭兰骐说，ICU患者的生命常常是硬靠医生、护士守来的，“大家都很苦很累，可这是我们的职责。好在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相信春天就要来了！”

在ICU里的每一天，这样与病毒抗争、与死神搏斗的故事都会重复上演。只有门口的一副大红对联，显示着不同于平日的“年味”。

“疫情三年，我们走过来了。”邱海波说，目前急诊量基本恢复常态，希望新的一年一切顺利。